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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层塔:空间与视觉的魔术
“政纯办”艺术小组
集体主义
展览设计

九层塔的蓝色塔基:“政纯办”个展“团结就是力量”空间设计

日期:
作者: 王子耕
来源: 《画刊杂志》2021(7): 40-44

如果说政纯办是针对集体主义的思考,那么在建筑和平面设计中,这种思考也极为普遍。建筑师王子耕为展览创作的全新空间,与政纯办合成的《政先生》异曲同工。“筒子楼”式的展厅结构,水房、食堂、放映厅、理发店、澡堂,五种集体主义的空间形式在走廊上混合。抽象的空间、器物与生活记忆在这里交汇,现实与遥远的历史,梦境般的结合。人们必须穿过“似曾相识”,却又“素昧平生”的蓝色空间才能抵达,抵达展览的全新语境。 ——策展人:崔灿灿

“九层塔:空间与视觉的魔术”由9个不同形式的展览组成。每个展览邀请不同艺术家、建筑师及平面设计师三方联名合作,没有“主次”和“中心”,只是分工与协作,最终形成9个全新类型的展览。 作为“九层塔”的第一个项目,“团结就是力量”展览以艺术小组“政纯办”的作品为基础,邀请建筑师王子耕进行空间呈现的创作,平面设计师刘治治进行海报等视觉系统的创作。 政纯办是“政治纯形式办公室”的简称,是由洪浩、肖昱、宋冬、刘建华、冷林组成的艺术小组,在2005年创立“政治纯形式”概念,并以集体创作的方式进行工作。政纯办面向世界,聚焦精神世界的建设,将政治生活、文化生活、经济生活和日常生活等等纯形式化,模糊界限,将思考、讨论、足迹、享乐和思想等形成形式,构筑“政治纯形式”概念。

政纯办作品“政先生”以及作品“图书馆”

政纯办作品“政先生”以及作品“图书馆”

政纯办的作品形式多样,并多聚焦抽掉政治内容和核心的集体主义形式,以代表性的“政纯蓝”为基调,他们的作品不断磨合着个人和集体的关系,体现叠加和共生的价值。 政纯办此次展览展出六幅油画作品,两个影像作品,五组书架装置,以及一幅数码合成肖像。我们此次的空间设计既是源于对政纯办的这幅肖像作品 “政先生”的解读。“政先生”的头像是政纯办五位小组成员面貌特征的数码合成。我们的方案则以五种典型的集体主义空间(水房、食堂、放映厅、理发店、澡堂)拼贴予以回应,创造出一个蓝色的筒子楼廊道空间,串联政纯办不同媒介作品的展示需求。

展陈方案以五种典型的集体主义空间(水房、食堂、放映厅、理发店、澡堂)为形式基础

展陈方案以五种典型的集体主义空间(水房、食堂、放映厅、理发店、澡堂)为形式基础

展陈空间方案平面图及平面透视图

展陈空间方案平面图及平面透视图

在这个蓝色的廊道内,五种不同的集体主义空间元素被我们抽象提取、并置在一起,不同的建筑和器物产生偶发和关联,形成新的“物种”。廊道两端的平行镜面使视觉在有限的空间内产生无限延伸的错觉,创造出抽离内容的形式游戏场所。 向外伸出的蓝色片墙将观展人群引导向串联展厅的“筒子楼”内,集体主义的生活器物和空间以抽象的形式在不同坐标系内叠加、复合,“政纯蓝”又将其统一为新的整体。展厅入口以切割的方式将经过叠加的墙面的“层”展现在观众面前。

画廊区域与蓝色廊道之间的窗洞设计为与政纯办展出的六幅油画画幅相似,被安排在平行的两面墙,窗洞成为“框景”的画布,创造出空间与架上绘画之间的关联和张力。窗洞的切割同时将蓝色墙面的抽象附属物一并切除,使物以剖面的形式呈现。进出画廊的出入口以暗门的形式从墙面掀开,在墙面两侧维持形式的一致性。 我们将建筑师对艺术作品的解读和创作集中在串联各展厅的廊道内,使艺术品展陈空间和建筑师的创造形成一种对话关系。廊道端头覆盖镜面,使有限的空间在视觉上无限延展,感官上没有尽头。一系列集体记忆符号依托抽象的形式铺陈开,并在不同坐标系阵列排列。符号之间的不同组合和剖切关系创造着一种似是而非的经验,将观者带入似曾经验过的从前,也带入未曾经验过的梦境。

我们对于政纯办作品的解读借由丰富的物质符号构成,这些形式唤起对八十年代集体生活的记忆。同时设计亦试图抹去这些符号的物质属性,并抽象化成为既能关联形象记忆,又能创造新的视觉语言的符号拼贴。“政纯蓝“是该艺术小组特有的配色,常见于该小组之前的各种艺术作品和展览,我们将之应用在空间营造上。同时,统一的着色和面层处理隐藏了施工中对不同造型的多种工艺和材料显现,也是一种在经费和时间考量下的设计策略。

施工过程,不同的造型借助不同的材料和工艺快速完成。

施工过程,不同的造型借助不同的材料和工艺快速完成。

方案效果图和实景照片对比,可以看到该设计策略在工期有限的条件下起到作用。

方案效果图和实景照片对比,可以看到该设计策略在工期有限的条件下起到作用。

在展陈方案的推演中,我们围绕政纯办的作品 “政先生”这个概念进行了多轮的方案比选。郑先生”的头像是五位艺术家面部特征的集合,集体和个人关系——以“集体”的五官拼贴出一个不存在的“个人”。相对应地,我们始终坚持把五种集体主义典型空间(水房、食堂、放映厅、理发馆、澡堂)和关于“物”的符号嵌套组合,去促发偶然性,形成杂交的物种,从集体中生发出新的个体。在未实施的方案一中,我们采用了并置、尺度缩放等手段创造出一个墙体层层嵌套的向心性空间,多层的墙体叠合形成可游弋的、环绕四周的“厚墙”陈列空间,放大的楼梯局部成为观影的开放性空间。 这个方案不可避免地将艺术家的作品包裹在我们新创作的蓝色空间中,成为空间的一部分,而不是独立地被显现出来。观众的体验是整体性的,而不是针对艺术品的体验。这引发了馆方的担忧,最后,我们提出另一个“筒子楼”的概念,将建筑师发挥的部分压缩到蓝色筒子楼廊道里,艺术家的展陈空间依然是相对独立的黑白盒子,作为这个筒子楼的房间。这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一种传统的观展空间模式,并将艺术家作品和建筑师作品并置(对立)了起来。选择方案二的初衷是弱化建筑师的创造,突出艺术作品的呈现。但有趣的是,建成之后这似乎反而成为了一个要被回答的问题。 “九层塔”系列展览虽然是艺术家的个展,但因为艺术作品是前置的现成品,更多的考验的是建筑师针对艺术作品的理解和空间问题的回应,建筑师角色在展览关系、作者性、传播、服务、工程这几个关系中的平衡。这在艺术展览中是不多见的,也是这个展览的独特性所在。

方案一与方案二(实施方案)对比

方案一与方案二(实施方案)对比

作者信息: 王子耕,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副教授,建筑系副系主任。PILLS工作室主持建筑师。 本项目由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中央美术学院自主科研项目资助(项目编号:20KYZD012)。

© Pills Architect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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